老家的墙是灰的,瓦是黑的,巷子不宽。老家没有戴望舒《雨巷》里的浪漫,却有我独特的记忆。——题记
老家是很老很老的,现在已经被转卖了,应该翻新了吧。
我7岁之前的记忆全来自于这老家。那一段日子,我想我是快乐得很的。老家老得木梁上深深浅浅满是裂痕,水门汀上是被雨打出来的小凹凼。角落的石板缝上有许多柔滑的青苔,绿得发狠,在雨天尤其是。
我喜欢欣赏老家的雨天。下雨了,搬一把竹藤摇椅,舒舒服服地坐在屋檐下。老家的房檐吊着水帘。雨大时,水如瀑布,可以把老家围成一个小世界,全然见不到屋外的景色;雨小时,一滴一滴地下落,连绵不断地灌注着那些小凹凼。有时风一吹,雨水还能飞到我面前,跟我玩游戏似的,输了还要挠我痒痒,刮我鼻子。我最爱晚上7、8点种的雨。那时我睡2楼的后房,有一扇边窗,关了灯,更觉其清澈明亮。雨点叮叮咚咚地打着,抑扬顿挫,很有节奏,煞是好听。那是我儿时的催眠曲,因为我总是不知何时就睡着了。
老家前的巷子是坎坷不平的。有段路更是黄泥路,下雨时走不过去。于是,大家合力找了些平板石,有青的,有红的,有褐的,铺在黄泥路上东一块、西一块,刚好能让人从上面走过去。那巷子不宽,挑着扁担的人一进入到巷子内,旁人就休想走得过去。以至于只是非走这条路的人才会来。时间久了,大家几乎认识每一个路人。这也使我多个游玩的地方,我常在那儿玩跳房子。
我还记得老家门前有个小方园。在那儿,有我们种的花草,各季的鲜花是应有尽有。春季的海棠,夏季的月季,秋季的金桂,冬季的山茶……着实不会让你寂寞。外婆还搭了架子,种了丝瓜。在盆子里种了葱、青菜。我常想,有一个花园真好,想种什么种什么,随心所欲。我还想在土里种上太阳,种上月亮。还会在牵牛花前想,何时可以牵出牛来。现在看来,不觉好笑。但那确是我最快乐、自在的记忆。
老家的情景还有很多,那儿的灰墙上有我的蜡笔画,那儿的地上有我放烟火留下的黑色印记,那儿的水缸里有我养着的鱼,还有摔破的碗,砸坏的玻璃、摇坏的竹椅……因为我 的大半个童年就在那儿度过。这些给了我难忘的记忆。
老家是很老很老的,现在已经被转卖了,不管它是不是已经翻新,我的记忆里还是灰的墙,黑的瓦,比《雨巷》更富诗意的老家。